第八章 赋衡的秘密
“赋衡，原来你当了侦探啊？现在是在调查什么案子？”那位护士在犯人被押走后，突然这样问。
“啊？没……没有办案，只是……刚好碰到案子而已。”赋衡把棒棒糖从口中拿了出来，轻咬嘴唇。
“小姐，请问妳是？”我问。
“我姓徐，单名静，文静的静，是个护士，还在实习当中。我和赋衡从小一起长大，直到高中二毕业后，就不再见面了。”徐静说，双眼水汪汪的，长得挺标致，我想，赋衡应该是暗恋这位女生吧？
“我姓黄，名俊文，英俊的俊，语文的文。因为曾经和赋衡一起同租一间房子而认识的。目前是Just
Relax咖啡馆的老板。”我开始了我的自我介绍。
“不如，我们去我开的咖啡馆坐坐吧？我请客。”我说。
“好啊！赋衡，一起走吧！”这个充满活力的女生，和这个终天忧郁样子的男生，差个十万八千里。
“妳是怎样来的？妳的脚不是受伤了吗？怎样开车？”我问。
“不是每一件事都需要亲历亲为的啊！我是搭我朋友的顺风车来的，”她指着不远处的一名长发美女，长得清纯，脱俗，和我面前的徐静一模一样，都是同一类型的女生——开朗、活力十足。
“你好，我是方志颖。就由你带我们去吧！”这位叫做志颖的女生说道。
“坐妳的车去吧！我的车坐不下第三个乘客。”我很无奈地说。那辆蓝宝坚尼盖拉多Spyder是双座位，哪能坐下四个人？
“没关系，你就带我们去吧！我们在后面跟着。不然，待会儿还要开回来这里，很麻烦的。”志颖说道。
“Ok！”我唤醒了那位在我身旁发呆着的男生，要他跟我一起回到停车场去。赋衡这时如大梦初醒，吓了一跳，才和我一起离开凤凰舞蹈室。
“怎么样？你喜欢徐静吧？”我发动了引擎，很是感兴趣地问了一句。
“啊？你想到哪里去了？还不快开车，总不能让人等吧？”他指着前面的日产GTR说道。
“那辆GTR就是志颖的车？看不出来她这么年轻，就驾跑车了。”我有点惊讶。
“对啊……她的爸爸是跨国集团的老板，这台算是最普通的了。”赋衡说。
“这么有钱啊……”我不禁叹道。
“对啊……快点甩掉文馨，成为豪门的女婿吧！反正下个星期二才举行婚礼，还来得及取消。她家还有SLR
McLaren呢！”赋衡这是在开玩笑吗？
“你是不是欠扁？”我大力地打了他一下，他痛得直求饶，才肯吐出一句“我是开玩笑的啦”来结束话题。
“赋衡，我现在很严肃地问你一个你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我希望你能够诚实地回答。”我打开了广播，听着One
FM播放的歌曲。
“什么问题？”赋衡继续含着棒棒糖。
“你是不是喜欢徐静？我看你的言行举止和与她在一起的时候是差个天和地。”我转了个弯，望了一眼倒后镜，那辆日产GTR还紧跟着。
“啊？又是这个问题？你不要无聊好不好？”赋衡有点不耐烦了。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我笑了。终于找到赋衡正常的一点了。
“又关你的事吗？专心驾车吧！不要让文馨还没结婚就替你守寡。”他说话实在是太过分了，我就替上帝“教训”了他一顿。
“不用回去医院吗？”我担心地问道。
“不用，反正也死不了。注意一下自己的伤口，不让它裂就行了。现在不是包扎得挺好吗？”赋衡笑着说。
Just
Relax。
“你们来啦？后面这两位是？”文馨问道，因为我从不带人来Just
Relax，除了赋衡之外。
“妳好，我是方志颖。这位可爱的女生是徐静，是郭赋衡的女朋友。”志颖笑着回答。
“志颖！”徐静的脸马上和赋衡的脸一样颜色——红色，刷一下的就红了起来。
“赋衡几时有女朋友的？怎么从没听说过？”文馨轻轻地推着赋衡，要他回答。
“这位小姐，妳别听她胡说，我只是赋衡的朋友而已，不是什么女朋友。”徐静赶紧澄清道。
“Anyway，你们要坐哪里呢？吧台？厢房？”文馨露出专业的笑容，不过并非虚假的微笑。
“这里有厢房？”志颖问道。
“就在二楼，俊文会带你们去，”文馨转过身，“我要回厨房去忙，就不谈了。”
我们走上旋转式楼梯，这旋转式楼梯是文馨建议的，因为她喜欢这种特别的楼梯。不过还好只是二楼，如果到七八楼，脚就算不会累，头也会晕。
二楼的厢房有两种，一种是开放式厢房，另一种则相反。开放式厢房简简单单，只是由一个不高的竹制“墙壁”隔开，每个厢房就只有一张桌子，还有好几个坐垫。另一种则是唱K场所般，有卡拉OK让你唱，而且空间也比较大，每个厢房有很好的隔音系统，至少胖虎来这儿我们也不担心会反胃。
“我想要唱K，有没有特价给我们啊？”志颖嘻嘻笑着。
“好啊！就让你们唱个够吧！”我点了头，让他们这三位到一号厢房去。
“你们要喝点什么？”我问。
“冰柠檬茶。”志颖说，拿起了遥控，准备点歌了。
“一杯拿铁吧……”赋衡小声地说，差点就没听见了。
“就给我……一杯……珍珠奶茶吧……”徐静仔细地看着菜单。
“好！谢谢。”我离开了厢房，回到了繁忙的厨房，告诉了侍应生。
“你觉得徐静这位女生如何？”文馨突然问起。
“有礼貌，诚恳的样子，很有活力的感觉。”我说。
“我是说她和赋衡。”文馨发现我误会了她的意思，便解释道。
“不知道哦……赋衡好像很喜欢她，不过又死不承认。”我想起赋衡那张紧张的脸，不禁笑了出来。
“对了，下个星期二就是我们的大日子了，一切都准备好了吧？”文馨问。
“算是吧？”
“那你有心理准备了吧？可不要输不起啊！”文馨笑呵呵地说。
“输？什么意思？”我望着文馨，她那张一直在微笑着的脸孔——天使的脸孔。
“到时候星期二早上，你可要来接新娘啊！”文馨脱去厨师高帽，轻轻地甩着长发。
“对啊……妳们这群姐妹团可不要准备一大堆挑战性极高的东西来玩我啊！”我假装担心地说。
“这叫做挑战极限，你知道吗？”文馨的脸上还挂着笑容——幸福的笑容。
“对了，今天妳有任何新产品吗？每次来到这里就是躲在厨房里面，都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我也坐下了。
“现在是竞争性十足的社会啊！不尝试研发新的产品，就很快就被社会淘汰了啊！”文馨拿出了一杯，“要不要试看看？”
我喝了一口，立即感受到这咖啡的独特味道。我喝咖啡的经验虽然不多，但是这文馨新泡制的咖啡却是十分特别，刺激了我舌头上的每一个味蕾，全都发送资讯到脑部去分析，然后大脑再发送资讯，要我的嘴巴张开说话。
“这是什么咖啡啊？辣死了。”我很费解地看着这黑色的液体，底部似乎有些白色的“芝麻”。
“Mocha，不过加上了辣椒籽，特地准备给你的。哈哈哈哈哈！”文馨看见我被整到的窘样，不禁哈哈大笑。
“竟然这样子整蛊我啊！星期二就让妳慢慢等我来接妳吧！”我装作生气，瞪着文馨。
“你怎么这么小气的啊？玩玩一下也不行吗？”她拿了三杯饮料，放在托盘上，打算和我一起上去。
一踏入厢房，就是志颖的歌声。女生版Party
Rock Anthem，我倒是第一次听过，她的歌声充满活力，挥洒着她20岁的青春。
我轻轻地把饮料放在桌上，赞扬志颖的歌声，她很大方地接受我的称赞了。徐静不忘透露，志颖是他们中学时期的歌后呢！
“那么歌王又是谁？”我直接脱口而出，我马上发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因为志颖的脸红得像是灯笼椒一样。
“也是我们的朋友……”徐静看着志颖，露出笑容，“同时也是志颖所喜欢的人。”
“徐静，妳！”志颖瞪着徐静，徐静倒是给她“活该”的样子，吐着舌头。
志颖坐了下来，喝着冰柠檬茶，突然冒出一句“你做初一，我做十五”，然后就站了起来。
“你们想不想听听我们如何知道赋衡喜欢徐静的啊？”志颖一说完，徐静马上上前去，想要阻止她。而赋衡却只是坐在一旁，一直看着他的拿铁，一语不发的。
原来，当他们还是中学生的时候，流行的就是真心话大冒险。本来，赋衡是不想要玩的，但是最后还是答应了。哪知，第一轮倒霉的就是他。选择了真心话的他，被一位女生问了一道最普遍的问题——你喜欢的女生是谁？
赋衡当时不想回答，刚开始回答的时候，声音就像是蚊子一样，根本听不见。当然，大家马上要求他重新回答。就这样，“徐静”这两个字，就从他的口中说了出来。
“赋衡，你的回答让那个问你的女生难过了好一段日子，你知道吗？”志颖笑道。
“那位女生喜欢赋衡？”我问道，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看着这位毫无动力的男生，望着人的眼睛总是被眼皮遮去一半，瘦削的身材，口中常有棒棒糖出现的赋衡，竟然会有女生喜欢他？
“你可别这么惊讶，当时赋衡是空手道社的一员，又是柔道中的高手，更是学校篮球队最有潜能的一位。虽然不是队长，不过他可是三分神射手啊！”志颖说，“运动细胞这么强，每年考试还是全级第一，能拿满分的科目他都拿了，只是语文科，倒是没这么好。而且，样子也不错。我差点也喜欢上他了。”
“只是初中一学生，就破了学校闹鬼的事件。我还记得那是高中学生所干的。后来也曾经帮助警方侦破不少案子。很快的，他成为学校的风云人物，初中二时就收到不少女生的情书了……”志颖继续说。
“可是为什么他……”我还没问完，徐静就摇摇头，示意不要问这道问题。
“因为我初中三的那一年，父母在车祸中死亡。我当时很难过，就变得憔悴，消瘦了。”赋衡很平静地说，似乎不是在述说他的故事。
“他现在的样子，和之前的样子差得太多了。那件事情过后，什么比赛他都不再去参加了，以前是三分神射手，后来连近距离的球都无法投进。队长说，他分心了。如果分心了，再好的射手也很难瞄准目标。赋衡辞掉了学校篮球队的主力球员，变得更加专心读书，对交际这事，提不起精神去理会，连兴趣也逐渐消失了。后来大马教育文凭考试当天，他竟然没有出席，就抛下我们到外国去升学了。过后，我们也找不到这家伙了。”志颖噼里啪啦地说，“没想到，会在一个命案现场重遇这位失散三年的朋友。”
“缘分把大家牵在一起吧？”徐静小声地说，有点伤感。
“不说这么难过的事情了。赋衡，当年你抛下我们，自己一个人到外国升学去，到底是读些什么啊？你知道吗？徐静看着考试现场的空椅子，多么惆怅啊！”志颖看着徐静，“对不对啊？”
“妳别那么夸张好不好？”徐静有点脸红，怒视志颖。
“我攻读心理学两年，过后回到大马。叔叔介绍我给伊布拉欣警长认识，就和警方开始一起调查犯罪现场，学会了不少东西。”在短短一年里，学会如何调查犯罪现场，并学以致用，破了案子，真不愧是赋衡。
“心理学读两年就行了吗？现在是个警探吧？”志颖感到不可思议，眼前的这位中学朋友，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超级天才？
“当然不是。我读了两年，因为没有钱缴清学费和杂费，只好回来大马了。我不能算是个警探，顶多是警方秘密的调查员而已。”赋衡无奈地笑着。如果不是没钱，赋衡还会不会是犯罪者的恶魔？或许，这一切早就注定了？
志颖透露，她现在是一名驻唱歌手，在一间看起来要倒闭的餐馆唱歌，偶尔只是弹弹钢琴，拉拉小提琴。现在，这间餐馆老板解决了财务上的问题，业绩也开始走上轨道。“都是我的功劳哦！“志颖不忘加上这么一句。
志颖不希望成为靠自己出身而成功的人，所以才决定自己当个小小的歌手，等待知音的发掘。她拿出了她的I
Phone 4S，播放了一首不知名的歌曲，她说，这是她自己写的歌。
曲调轻快，充满活力，歌声像是会跳动般，在这个厢房里跳动，让这个厢房里全是愉快的音符，能让听众放轻松，慢慢地跟着哼了起来。
我们待了一段时间，志颖看了一眼手表，说要上班了，便拉了徐静离开，不忘回头向我们说声再见。就这样，这两位赋衡的中学朋友就离开了。
文馨回到厨房去忙。我看见桌上有台手机，想必是徐静的。于是，我就放在口袋里，打算当她折返的时候交给她。我看着赋衡，露出笑容，正要张开嘴巴说话的时候，赋衡马上打断了我的话。
“事实上，我是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徐静这位女生。当年，她误会了我……不，应该是大家都误会了我，认为我喜欢的是徐静。当年，我并没有说真话。”他深吸一口气。
“什么？那么，当时你第一次说出答案的时候特别小声，那个名字并不是徐静？”对于赋衡的回答，我倒是很震惊。如果不是出于喜欢，为什么见到徐静的时候会特别紧张？
“其实当时我说的是志颖。由于她当时有个男友，所以我不希望会成为她的困扰，就随便说了个名字。后来，我才知道，徐静一直以来都喜欢着我。所以，我觉得我对不起她，不想和她见面……”赋衡还没说完，我就看见他身后的人，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
“谁喜欢你啊？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徐静很生气地说，要回了她的手机。志颖也愤怒地指责赋衡，赋衡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解释，就是一语不发站在一旁，低着头，是内疚吗？
徐静的手机之所以会留下来，是志颖的计划。她拨电致徐静的手机，然后刻意留下徐静的手机，两位女生下楼去偷听，是否有什么“机密”。就算什么也没说，她们也可以用手机忘了拿的借口回来取手机。谁知，就给她们听见了这么一段话。
赋衡看着徐静和志颖走远，才小声地说：
“后来，我爱上了徐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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