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违抗命运
手术室的红灯亮了起来，我很不安地徘徊在走廊里，一直期待着会有奇迹的出现。房东也赶了过来，很担心地问我赋衡受重伤的原因，我却慌了。应该告诉她实情呢？还是不让她担心？
“他，中枪了。因为我瞄不准，误伤了他。”那个保安以为房东是赋衡的母亲，不忘加上一句“对不起”。可是，这道歉能够改变些什么？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用上枪？”文馨一头雾水。我却希望她没有说过这句话。
结果，又是保安替我回答了一切。文馨简直气炸了，没想到我和他办的案子竟然会如此危险。
“从今天起，我不准你再去办案了！”文馨生气地说。
“先等赋衡度过危险期再说吧！”现在最重要的事，不就是赋衡的安全吗？不仅是我们担心他的安危，就连这位保安的罪名随时可能从误伤变成误杀。
“先坐下吧！你在这儿走来走去，只会让我们更担忧而已。”房东坐了下来。
“不了，你们要喝点什么？我去买给你们。”我说。
“我不暂时不想喝任何东西，没有胃口。”文馨的语气低落。
“我也是。”房东说。
“我和你一起去买好了。”保安站了起来。我想他应该是不好意思面对赋衡的“母亲”，才想要离开这里吧？
我点点头，什么话也不说。保安比我高了个头，也难怪会当上保安。
“你说，为什么他突然会想到用球棒把炸弹给打回去？万一他打回去炸弹的那瞬间爆炸的话，他不是受重伤了？”赋衡那疯狂的举止，我也想要了解。
“他应该是算好炸弹启动后爆炸的时间，通常是六秒，也有的是十秒。只要把炸弹打回去，然后再冲上去打那些杀手，他们就没有办法使用炸弹了。”我说。我想，他应该是这样子的吧？
“他还真的是临危不乱。他是警察吗？他的身手不错。”保安不禁佩服赋衡视死如归的勇气。
“如果他是一名警察，他会是全马犯罪者的通缉犯。以他的智商，可以把整个犯罪的世界给颠倒过来。我们应该感到庆幸，他是站在正义这一方的。”我说。如果赋衡是一个罪犯，他也会是犯罪专家，警方也肯定拿他没辙。
“可我怎么从来没看过他啊？他叫什么名字？说不定我听说过他的名字。”保安开始对赋衡这个人感到好奇。
“他叫做郭赋衡。你不太可能听说过他，因为他侦破的案子里，从来不会有他的名字在内。”我说。
赋衡就是一个无名英雄。一个英雄，却是众所周不知的。不知道，他会不会感到特别寂寞，落寞？有许多无名英雄，默默地为我们这个逐渐腐败的社会付出，甚至有者还被认定是罪犯。
“郭赋衡……”保安小声地念着他的名字。
转了个弯，因为没注意，就这样撞上了一位护士，她就直接给我撞倒了。
“对不起，哪里受伤了吗？”我伸出手，想要拉她起来。
她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抓着右脚，露出痛苦的样子，高跟鞋的鞋跟断了，看来她是扭伤了脚。
“小姐，妳好像扭伤了脚，来，我们扶你去那儿坐着。”保安把她给拉了起来。我们俩便慢慢地扶着她，让她坐在椅子上。
“我去叫我的未婚妻来，她会急救的。”我虽然学过急救，可是基于对方是个女生，我还是不太方便急救。
“谢谢。”她看着我，露出微笑。
我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微笑着回应，毕竟是我害得她扭伤脚的。我赶快跑回去，拉了文馨，把她带来“案发现场”。文馨脱了那位护士的鞋，慢慢地为她推拿。不一会儿，文馨拍了拍手，说了句“好了”。
“还是要小心一点。”文馨不忘加多一句。
“谢谢。”那位护士向文馨致谢。真有礼貌。我想。
“哪里哪里，是我的未婚夫弄伤妳的，应该是我们向妳道歉才对。”文馨笑着说。
“休息几天吧！不然恶化就糟糕了。”保安说。
文馨还是不放心，说要扶着她，载她回家去休息。虽然护士刚开始拒绝，但是最终还是接受了文馨的好意。
我到贩卖机去，买了杯咖啡。保安也如此。然后，我们就走回去，坐在手术室前，很是担忧地等候。
林警员和另两位警察走了过来，好像是想要知道今天高尔夫球场发生的事情。我一看见了他们，马上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紧张地问他们凶手干案的原因。
“方里杰先生在商场上简直就是恐怖，闹到血腥满楼。他为了本身的利益，已经好几次逼害他人，让他以最低的价钱收购其他人的公司。就这样，搞上了许多仇家。那些来杀他的人，应该是仇家的爪牙而已。”林警员解释道。
“应该是？什么叫做‘应该是’？难道他们没有承认吗？”我问。
“的确没有承认。我们过后调查过了，他们的家属突然有了一笔钱，数目不小。我们怀疑，是方里杰的仇家给他们的。结果证实了我们的怀疑。不过，那些仇家声称他们只不过是给他们花，没有任何意图，也不知道这些人会跑去找方里杰算账。”林警员说。
“这借口烂透了，你们扣留了他们吧？会不会起诉他们？”方里杰死去的话，Alice这个人不就变成谜了吗？
“我们的确有扣留他们。不过我们没有办法扣留他们多久。没有足够的证据。”林警员很是无奈地说。
“他们不是承认那笔钱是他们给的吗？怎么会没有证据呢？”我愤怒了。
“在法律上，你施舍乞丐，不代表你收买乞丐。乞丐受了你的施舍，跑去干案，跟你是扯不上关系的。”林警员解释着，让我明白他们警方的苦衷。唉，只要你脸皮够厚，敢不承认，还真的是拿你没辙。
“这根本就是钻法律的漏洞嘛！那么那些炸弹呢？又是怎么来的？”高尔夫球棒炸弹，我倒是第一次看过。
“那些暴徒不肯透露。不过我想，那些炸弹是方里杰的仇家提供的。”林警员想了想，才说。
“可恶。”我坐了下来，对着空气，就是猛力一踢。
“抱歉，因为你误伤了非暴徒，我们现在要把你带回警局去协助调查。”林警员打了个眼色，身旁的两位警员为保安铐上了手铐。
“我可不可以在这儿等，肯定了伤者度过了危险期才跟你们走啊？”保安看着那还没转绿的红灯。
林警员想了一会儿，吐出一句“好吧”，便和我们一起坐着，等待转绿的时候。
时间滴滴答答地流逝，我们的身心也随着时间变得越来越疲惫。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上的红灯转绿了。
手术室大门一被打开，大家赶紧上前去，医生看着我们那双尽是关心的眼睛，开始说话了。大致上的内容就是，赋衡已经度过了危险期，麻醉药效还没过，所以还没醒过来。而赋衡目前还很虚弱，所以不批准我们进去探望他。
保安松了一口气，不只是良心不再那么忐忑不安，罪名也保留在误伤那个阶段，没有变成误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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