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9月19日星期日

《音符》——第六章

我是刘翊翔,今年就读华仁中学高一文班。初中的我,一直在遥远的宽柔中学就读。双亲居住在新山,父亲拥有两所工厂。母亲呢?一名尽责的教师外加补习老师。衣食无忧,就在去年就读初三时发生了一些事,便决定离开伤心地,到另一所独中,挑选我最爱的文科。还是这些只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双亲是多么地不解,初中评估考试全甲的我竟然想要转校。我随口说要交新朋友,换个新环境。

父亲工作缠身,没法北上。母亲愿意辞职,北上照料我。我否决了,打算自己一个人生活,磨练自己,忘掉那些伤心往事。当然,我不曾告知父母关于那些伤心的回忆。或许说出来比较好,但我不这么做,也不曾后悔。

一个人租了一间房子,住了下来。父母每个月寄来两千令吉,我也没去乱花。偶尔到书局逛逛,买了几本书。多余的钱都存进了我银行的户口。

一个人的生活过了一个月半,就开学了。

我还记得那整个假期是多么的孤独。

穿着衬衫,一件外套,配了件黑色牛仔裤。一个人,很是孤独。坐在咖啡馆,看着来来回回的车辆。杯里深黑色的液体慢慢地降温,渐渐失去它那独有令人着迷的香味。黄色的巴士已经来回多趟,手中的手机不停地旋转着。

手机,是怕有人找上自己时又找不到的时候派上用场。同时,很讽刺的是,除了父母每晚十点的电话,手机只有那些无聊的广告简讯和Hotlink找上时才会唱起《说好的幸福呢》的副歌。既然如此,手机的陪伴,也是只因习惯。

从前的宽柔朋友,没有一个打给他。很简单,他换了手机号码。据说,现在那旧的手机号码,变成一个印度人的了。很自然的,那照片里的笑脸,永远只是笑脸。

这样更好!我是勉强露出一丝丝的笑容,对自己这么说。

我不愿受到第二次的伤害。这才是真话,但我不曾说出口。

现今面子书拉近你我的距离,变成网络的当红炸子鸡,但我不曾接触。

就这样,坐在咖啡馆至大约3时,我便离开了。

我不打算乘搭巴士。一直都是步行。身体疲惫了,才能让我暂时忘记悲伤。看着咖啡馆对面的唐僧与徒弟四人像,心里想着一件事。

走到十字路口,看见对面准备发展成酒店的工地,随便拍了几张照片,就转右离开十字路口了。

一向来,我都是走到巴士总站,搭上一辆没有冷气设施的巴士。坐在座位上,看着那张被随意丢弃的巴士票。拿出八百万像素的手机,拍了巴士总站与巴士,打算上载到部落格去,给那对永远支持我的夫妻。他们一直想到这里来逛逛,毕竟这里是柔佛第二大城市。到时,我变成他们的导游,来这儿走一趟。

回到家时通常已经是五点半左右了,屋里冷清清,除了我,就找不到另一个会说人话的生物了。

脱掉那件外套,里面的衬衫早就湿透了。把衬衫丢进衣桶里。看来明天或后天就得洗衣了。

穿了件背心,配了件短裤,到附近的茶餐厅解决我的晚餐。茶餐厅外站了一名年轻人,做着非法销售的工作。那些才刚上映的电影,神通广大的盗版公司早就录制许多盗版光碟,让一家大小十块钱坐在一起对着“大荧幕”看电影。

我认识他。当初刚北上来到这里时,他就介绍这城市,让我知道该搭什么巴士去这里,去那里的。当然,我被迫用十块钱报答他。

我从来就不曾怪他“敲诈”,他尽力地为我介绍。这边的食物好吃,那边的食物是垃圾,这些他都告诉了我。反正用十块钱来买地头蛇做我的导游也不赖。

“翔,要买DVD吗?有新货哦!”

虽然我很少向他购买,但他也从不放弃,一直向我推荐那些新电影。也可能是习惯了,或找个话题聊聊天。

偶尔,拒绝他太久,也会因不好意思买了几部电影。我坐在他身边,聊聊天。他曾经询问有关我父母的事,大概认为我是离家出走的叛逆少年吧?没错,我是离家出走。合法性离家出走。

晚上七时待在家里。有时是观看从他那儿买来的电影,有时是啃啃新书,大多都是守在电脑前,更新我的部落格。

我的部落格,一直只有两个认识的访客。偶尔有几个好不认识的部落客成为“跟随者”。

偶尔把整个房间,用音符把它挤满。随着调子,唱着歌。偶尔坐在那充满古典气息的钢琴前,弹了几首曲子。至少,目前没有被邻居投诉过。

刚来这里时的晚上十点,手机都会响起。现在开学了,手机不再响起。父母担心打扰了我的读书大计。后来,我买了webcam和麦克风,用即时通把我和家人拉近距离。

大概大家会以为我是独生子或是幼子。我的大哥目前在父亲厂里担任总经理,将是工厂的继承人。二姐攻读室内设计;三姐就读心理学系,还有一对龙凤胎年初中二。

那件伤心的往事,就发生在去年,2009。在说清楚这件事前,有必要从2007年的事情开始说起。

那时,我和许多人一样,在邪门的十三岁。十三。

刚步入宽柔时,是打算在这里考入选考试。那是是抱着紧张的心情来到这所独中,没有心思去注意这里一景一物。

正式踏入这所独中,心中感到一丝丝的骄傲。

坐在课室,环视四周,许多学生都有他们的“组合”。看来我是被“遗弃”了。

“呃,请问我可以坐这里吗?”

我转向声音的来源,一名背着书包的女生站在我身旁。当时,我认定这是一场美梦,但现在回想起,这绝对是一场永远无法结束的噩梦。

刘海遮去额头,两端长至脸颊,绑了个短短的马尾。水汪汪的大眼睛,流露出恳求的神色。白里透红的肌肤,脸颊带点粉红。精琢细雕似的小鼻紧贴在脸上,樱桃般的小嘴两旁向上扬。

“当然。反正我也是一个人。”

“不然是什么?总不可能是一头猪吧?”那女生吃吃地笑着。

当时,我想我已经喜欢上她了。

她和其他同班女生不一样。当那些女生在聊明星八卦时,她独自一个人坐在我身旁,读着小说。偶尔会有几位女生走来和她聊聊天。有时会有令人讨厌的男生前来邀请她电影,头发上涂着不知名的发油,身上搽的不知道是哪个夜市买来的“香水”。但是,她却“来者不拒”。

“难得有免费戏票,不去白不去。况且他们也要鼓起很大的勇气,不是吗?”她是这么说的。

既然如此,我想我也可以邀请她看一场电影,吃吃饭。最后却因为开不了口,写了张字条,放在她的数学簿里。我知道当天数学老师给了一大堆的功课,她也一直保持“今日事,今日毕”的过去时代学生的好习惯。现在的学生都保持着“今日事,今日弊”。

过了第二天,她若无其事地来到课室,上课,下课,放学,都没提到那封情书。说不定是丢了吧?也有可能没看见。

回到家,从书包拿出向她借的小说来看,一封信掉在地上。心里大致上的内容我还记得,整夜开心得睡不着觉。

那时,我很“大方”,让她自己选她想看的电影。就这样,我们之间的距离就拉近了,只有一包爆米花的距离。看完电影后,吃块tiramisu,配上一杯卡布其诺。当时的那种感觉,就算是吃咖啡粉,也会得糖尿病。

忘了过多久,我们很自然地就在一起。虽然在一起,但不曾忽略学业。考试前夕我们都会到图书馆去温习功课。她的强项是数理,而我擅长于文科。我们互补不足,成绩一次比一次好,全级总排名一直都是前三位。

后来,我和她在夜市里闲逛。在那儿,牵起她的小手。她的手,很细,很嫩,就像婴儿的手一样。

我们的恋爱,很快就曝光了。常常被朋友们要求当众亲吻,但害羞的我不敢这么做。

我在家常想,一直希望,这是我的初恋,也是我最后的恋爱。

去年开始,她依然坐在我身旁。但她总是拒绝每一次的约会,总有她的理由。我常安慰自己,初中三要应付统考,又要应付初中评估考试,这是正常的。

后来,我参加朋友的生日派对,就在一间小餐馆举行。吃完后,我们便去看一场电影。水落石出,走出电影院,看见一对小情侣在不远处吃雪糕。

我想朋友推说有急事后就离开了。朝那对情侣望去,我不会忘记其中一位的。那是三年的女友。他们有说有笑的,手牵手,走向电梯去。

我当时崩溃了。

当然,她有解释的机会。

原来,她早就想告诉我了。是我错了吗?

一直沉沦在过去的回忆。

成绩每况愈下。

但就在最后一刻,三姐回来了。

是她把我扶了上来,拿出纸巾,擦去我的眼泪。

鼓励我向上。

鼓励我忘掉。

鼓励我站起来。

最后,我站了起来。但是,就是无法忘掉痛苦,只得把它关在心灵最深处,再锁上。

我没对三姐说我忘不掉。

她看得出。

最后还是回到大学去了。

我尽可能赶上课程,努力温习功课,在初中评估考试脱颖而出。统考的名次却落到全级第80

我唯一能想到忘掉她的方法,就只有一个——离开宽柔,越远越好。

就这样,我提起行李,搭上巴士,来到了新环境。

独自一个人,听着周杰伦的《不能说的秘密》。听着听着,便开始弹了起来。最后,坐在钢琴前抱头痛哭。

偶尔,《说好的幸福呢》把我的感觉带了出来。

怎么了?妳累了。说好的幸福呢?我懂了,不说了,爱淡了,梦远了。我都还记得……

《音符》——第六章楔子

雪花横飞,更让人欲断肠。

当然,这种只有在电影、电视和小说里的情景更本不会发生在天气炎热的马来西亚啦!街上的野狗稍一不留神,就会变成热狗。洒在地上的水也会变成热水。

有人说,要是每个中国人在新加坡吐一口痰,新加坡就会淹水。我说,所有马来西亚人一分钟所流的汗,滴在中国,中国就会变成水下城。

娱乐大楼音乐室里,一名男学生身旁坐着一名女学生,男学生则开始说他的故事。

《音符》——第五章

这几天,在回返的巴士上一直不见熙之的踪影,恬馨竟然有一种落寞感,大概是无聊的路途上没有人陪着她哈啦一些无聊的事吧?

身旁的韩寒已经不知不觉地睡着了,靠在巴士窗上。恬馨看着右边的空位子,想起些什么,猛力拍拍自己的额头。

隔天一早,上了校车,再度看见那友谊般的微笑。

今天音乐社召开常年大会,身为活跃会员的恬馨不会让常年大会留下一个空位子。坐在属于自己的位子,看着今年社长要如何使音乐社恢复当年的风光。

“恬馨。”

恬馨下意识地转过身,望向后方。

“是你啊!音乐社除了今年的执委,就只有你一个男生啊!你不会觉得不自在吗?”恬馨在一群男生里也会觉得不自在,听他们之间的聊天更是无趣,不是魔兽就是dotA

“也对啦!可是我真的对音乐很有兴趣。”

那天听了他弹的曲子,很难想象他对音乐没有兴趣。

恬馨坐正,继续望着口沫横飞的社长,但是脑海里还是翊翔所唱的《不能说的秘密》。那歌声足以媲美原唱者。

“恬馨。”社长突然叫出她的名字,恬馨这才回过神。身旁的慧文提醒她,原来恬馨今年担任执委一职。恬馨赶紧站直,走到前方去自我介绍。

随后,慧文不出所料拿下副秘书一职。恬馨收拾着纸笔,把刚才写下的出席名表交给慧文。她这才发现这里只剩下她和慧文,其余的人在最短的时间内就消失了。

“拜拜!”慧文微笑着,背起书包离开。

“拜拜!”恬馨习惯性地说。

恬馨背起书包,关上风扇,走出课室,把门关上。本来常年大会是在音乐室举行的,但由于大家强烈反对,就到这间课室开会。

即将下大雨的阴天为阴森森的娱乐大楼填上恐怖色彩。大风疯狂地刮着,犹如千军万马般直袭这所学校。恬馨加快脚步,担心大雨淋湿了校服。

就在恬馨经过娱乐大楼时,一阵哭声传入她的耳际。

“鬼?可是他们都说是钢琴声而已啊!”恬馨心想,“说不定是别人在娱乐大楼哭泣,可是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躲在学校里?”

恬馨放轻脚步,静悄悄地朝向哭声的来源。

白色校服,坐在音乐室的门口。白色校裙,沉默地坐在白色校服身旁,用最纯洁的心,把充满在整个音乐室的悲伤,慢慢地吸去。

“妳怎么不回家?”白色校服擦去眼泪。

“你怎么不回家?”白色校裙递上一包纸巾。白色校服毫不客气地拿了几张,把眼泪和鼻涕都擦掉。

“今天是我女友离开我的第一年。”翊翔很冷静地回答。哭过就好了,痛都会走的。

“发生了什么事?”恬馨好奇地问道。既然翊翔肯说,恬馨也不打算压抑那种好奇的强烈感觉。

2010年9月7日星期二

《音符》——第四章

翊翔如往常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老师,专心上课,身旁的男生一直想要和他交谈,却一直失败。文宣也如往常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翊翔,专心看帅哥,身旁的恬馨一直想要和她交谈,却一直失败。

就这样,恬馨度过了一段很无聊的上课时间,直到……

“陈文宣同学,麻烦妳转身回来,老师在这边,后面没有特别大的计算机,不用一直转身。”数学老师已经发现文宣在上课时开小差,马上呼喝她,文宣这才“依依不舍”地转身,认真地上课。

“数学其实很容易的!只要小心一点,拿满分不是问题!”数学老师又再发表自己的“名言”了,“你们这里哪位是常常数学满分的?”

不用四处望,恬馨早就知道是何方神圣了。全班就只有一只手在半空中摇晃,似乎深怕不被老师发现。

“啊?就只有一个人吗?没有别人了吗?那么有谁在中学阶段有拿过数学满分?”这次,就多了几只手,看得出,老师第一个问题不该问。

“那么我就问问那常常满分的同学……你叫?”

“陈嘉初。”陈嘉初,乘加除,连名字都这样了,数学能不好吗?

“嘉初同学,麻烦向其他同学们说说你是如何得到满分的。”

废话!废话!全是废话!嘉初说的全都是废话!熟记方程式,小心翼翼……这谁都懂了嘛!恬馨无趣地望向窗外,一阵凉爽的微风拂拂吹来,让恬馨感到凉爽。

“恬馨同学,麻烦站起来,告诉我妳最后一次数学考试的成绩。”数学老师总是加多一个麻烦这个词,所以大家私底下都叫他“麻烦老师”。听见“麻烦老师”的呼唤,恬馨整个人吓呆了,像是坐着电椅一样地跳了起来。

“分数?七……七……七十二。”

“妳知道吗?妳必须加28分才会100分。”麻烦老师哼了一声,恬馨不快地坐下。

“老师!这我也知道,100减去72得到28,这连我弟弟都知道,老师没必要告诉她需要加多几分!”凯强马上站起来喊道。

“凯强同学,麻烦你举手。你刚刚的举动告诉我你有脚,但你有告诉老师你有手吗?老师说了很多次,发言前请先举手。”麻烦老师还真的是麻烦啊!

“铃……铃……”凯强听见铃声,笑了笑,便坐了下来,因为麻烦老师到了时候说拜拜。

恬馨把桌上那厚重的数学课本收起来,便趴在桌上,发白日梦,却被身旁的文宣打扰她的南柯一梦。

“妳在想些什么啊?这么入神?开始想人啊?我还以为妳穿三寸金莲呢!”文宣开始笑她。

“才不呢!我在想以后的我们会是怎样的。我会不会进大学,会做些什么工作,将来的一切我都很在意。”恬馨坐直了腰。

“我总觉得我前途渺茫。看看我PMR的成绩!八科中只中了一科!剩下的惨不忍睹!”文宣失望地说。

“我们还是有机会的,不是吗?我们还有最后一次,最重要的机会啊!”恬馨尝试乐观,她的成绩也普普通通,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别傻了,高一文班,高一文班。事实上,高一文班就是放牛班!这里又有谁的PMR成绩会是八科A呢?”文宣哼了一声。

恬馨不想再去理会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说服得了她。既然如此,何必浪费口舌呢?

“走吧,一起去食堂吧!”文宣嘻嘻地笑着,“今天我请客!”

有问题。恬馨知道这其中有诈。文宣一向来从不请客。事实上,她的确有“请客”。恬馨永远记得,她拿出纸巾擦嘴时,文宣马上对她笑着要求考试时得帮帮忙。这次,文宣又有什么要求呢?

“不了……待会儿又有什么玩意儿。”恬馨认为拒绝总好过做那种事情,还不知道文宣要做些什么,还是撇清关系比较好。

“那么,我请客吧!”凯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向文宣比个胜利的手势。

“我有带我的爱心便当,不需要你们的花钱。”恬馨再度拒绝,凯强胜利的笑容马上僵住,文宣刻意模仿他,比个胜利的手势。

恬馨从新买的书包拿出一个普普通通的饭盒,马上逃离现场,以免“夜长梦多”。

为了找个舒适又安静的地方,恬馨从草场到礼堂,再从礼堂到办公楼,最终来到阴森森的娱乐大楼。

这里应该没问题吧?恬馨心想着。这里曾经有个音乐系的女学生追逐她成为音乐家的梦想,因父母的反对,她在音乐室失望得上梁自尽了。从此,这里会无缘无故响起钢琴声,就算这栋大楼空无一人。

就在这时,钢琴声隐隐约约地从音乐室传来。那曲调和周杰伦的《不能说的秘密》一模一样。恬馨吓着了,双腿不听使唤,开始发抖了。

就去看看吧!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那种东西。自己不正是想要证明这个世界上没有这种东西吗?恬馨心想着,双脚慢慢地向前迈进。

音乐室就在前方,门没关上,只是虚掩着,所以钢琴声从音乐室传了出来。恬馨放胆胆子,悄悄地凑前去,一探究竟。

恬馨站在门口,天籁般的声音传出:“只让我们相恋,这一季的秋天,飘落后才发现这幸福的碎片,要我怎么捡……”

翊翔忘我地弹奏,边弹奏边歌唱,根本没有发现恬馨早在门口了。恬馨双手放在胸前,享受翊翔的弹奏与歌声。

直到翊翔弹奏完整首,转过身,才发现恬馨在门外,吓了一跳。此时,恬馨也吓了一跳。就在他们眼神交流的那一刹那,噗哧一声,他们俩都笑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啊?”两人不约而同,问了相同的问题。两人无奈地笑着。

“你先说。”两人再度同时说出同样的话。

“恬馨,就你先说吧!”

“好吧!那我就先说。我就是为了找个清静的地方坐下来吃便当,就来到这里了。你呢?”恬馨向他展示了自己的饭盒,证明自己的解释。

“我一向来就很喜欢弹钢琴……很喜欢弹钢琴……对这首歌很有感觉,就弹了一曲。弹着弹着,就随着曲调,唱了出来。”翊翔的眼神不停地漂浮着,就是不曾停留住。是说谎吗?还是想忍住悲伤,不让眼泪在恬馨面前落下?恬馨不知道,也不想去了解。她只知道,她相信他的话。

“妳呢?妳会弹钢琴吗?”翊翔突然问起,吓了她一跳。

“啊?一点点啦!”恬馨露出浅浅的微笑。

翊翔右手指着钢琴,微微笑,示意她为他弹奏一曲。恬馨连忙摇摇头,说不要出丑,但翊翔坚持要她弹钢琴。正当恬馨按了个C音,钟声响起,表示再过五分钟就上课了。恬馨如卸重任,松了一口气,才发觉自己的便当还剩下一半。

“怎么办?来不及吃完了!”恬馨无助地叹气道。

“妳就先吃一些,来不及吃完的留下,我帮妳吃完它吧!”翊翔说。恬馨想到他用自己的汤匙吃便当时,“唰”一下就脸红了。

“妳怎么了?怎么脸那么红?”

“啊?这里很热,不会吗?”

“也对。快走吧!一面吃,一面走,这样才不会迟到。”翊翔说完,便帮恬馨打开饭盒,炒饭的香味马上把整个音乐室给淹没。

“哇!妳妈妈也是很费心准备的吧?腊肠、鸡蛋、菜豆……几乎可以和饭一起炒的料都在里面啊!”翊翔说道。

“别闹了!要上课了。”涨红了脸的恬馨马上离开音乐室,听见身后的道歉声,但恬馨不去理会它,连塞了几口炒饭,快步地回到课室。

文宣看见恬馨回来,以开玩笑的口气说:“妳上哪儿啦?才一下下的时间,妳就消失了。”说完,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慢慢地消失,就像被一只手抹去一样。

“对不起啦!下次我用‘一上上’的时间来消失……怎么啦?”恬馨看见文宣那毫无表情的脸。她望向后头,不花一秒的时间就知道了答案。翊翔正捧着恬馨的饭盒。

“哇!小两口去吃,却忘了四年的朋友,好有义气啊!”文宣可以加重义气那两个字的口气,让恬馨倍感压力。

“不是妳想的那样啦!只是碰巧在音乐室……”恬馨赶紧解释,希望文宣能够了解。

“音乐室?那里不是曾经闹鬼而没人敢去吗?还真会选地方啊!呵呵呵……”文宣冷笑道。

“她说的是真的,文宣。”翊翔走上前来,恬馨暗暗惊到,翊翔的解释会让文宣更加生气的。

“随妳怎么想吧!清者自清!”恬馨抢去翊翔手上的饭盒,回到座位坐下了,打算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妈妈辛辛苦苦为她和韩寒准备的炒饭给吃个精光,以免自己的耳朵被责骂声给塞满。

“恬馨,还没吃完啊?上课咯!”方慧文笑道。她是今年的班长,以293票击败了去年的班长——蔡少和。少和虽办事效率高,但慧文待人处事也不错,获得了大多男同学的票,就除了凯强慧文也和许多女同学交情不错,也拿了许多票,只差恬馨和文宣的那两票。

恬馨对她眼前的这位女生没有什么印象,只知道她在初中评估考试中,语文全都获得甲等,地理和历史却过不了及格那一关。慧文也参加过许多歌唱比赛,成绩不俗。她那甜美的歌声就和她的容貌一样,很自然的就荣获“校花”的名衔。

“对啊!”恬馨苦笑道,“可是又能怎样?”

“放心!今天历史老师没来,够时间慢慢吃。”慧文笑道。隔壁班的一名男生走了进来,恬馨望了一眼,那是高一艺班的“大画家”——吴义彬。他手上拿着一卷画纸,交给慧文,马上就离开了。

“这是什么啊?”慧文边打开边说道。等她把画纸打开后,恬馨马上知道,这是“另类情书”。或许义彬对自己的文笔不太自信,就“以画代文”,让慧文“一目了然”。画纸上的画是一个人,画中的人正用她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握着这幅画的人,恬馨认为,她们俩实在是太像了。

“哇!今天是‘情画’哦!”方欣突然冒出来,直对义彬的画功赞不绝口。恬馨心里暗叹道:如果有他的一半就好咯!

“好有诚意哦!但是我是不会接受他的……”慧文说,并卷起那幅画,说要挂在房里。

“始终还是无法打动妳的芳心啊!”方欣说着,突然叫道,说自己怎么叫自己的名字。慧文和恬馨忍不住捧腹大笑。

恬馨把最后一口炒饭给咽下,文宣就坐在她身边了。

“恬馨。”

“什么事?”恬馨把饭盒收好,望着那前一分钟还发脾气的文宣。

“对不起,是我多心了……不过,我自愿退出,让妳和翊翔可以安心。”

“妳在说什么哇?我们永远都是好姐妹,不是吗?况且我也没有对他有任何感情……除了友情。”

“哦……那是我顾虑太多了……对不起。”

“没关系。对了,那时我……”

高一文班,两名坐在窗前的女生开心地交谈,畅谈天下。一群男学生待在课室后方嬉戏,哈哈大笑。这混乱的场面直到纪律老师的到来而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