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抵达现场,警方已经部署了封锁线,不让其他人随意踏入命案现场,以免证据被毁灭。颜警长把车停好,我们便朝命案现场——释凯伦的家走去。一名叫做莫哈曼的警察拉起黄色封条,让我们通过,并和我们一起走进屋子里去。隔壁邻居想要进去,却无奈被阻止了。
“警长早。”莫哈曼口操马来语,向警长敬礼。
“早。麻烦你告诉我有关这宗案子的任何细节好吗?”颜警长露出友善的笑容。
“好的,警长,这边请。”莫哈曼之前曾和我见过面,知道我曾经是个法医,了解现场证据的重要性,没有阻止我踏入现场,不担心我会不小心毁灭证据。
死者释凯伦长得不高,高度大约164公分,还比女友柳昕宜的150公分还要高。他是一间工厂的经理,年薪高,平日待人处事佳,很少仇家。目前有两个嫌疑犯,一个叫做方芬,是死者曾经交往五年的女友,因为第三者的介入而导致他们不快收场;一个叫做赵孝杰,欠死者一大笔钱。死者一直追债,搞得孝杰经常和他吵架。这些都是莫哈曼告诉我们的。
踏入现场前,为了防止我们不小心毁灭证据,为我们换上一双干净的鞋子。一踏入玄关处,门边放着一个鞋柜。戴上手套后的赋衡打开鞋柜,里面摆着一双球鞋、一双休闲鞋、一双皮鞋和好几双室内拖鞋。
“凡是进入凯伦家的都会穿上这些室内拖鞋吗?”赋衡问道。
“是的。这是凯伦的习惯,有一次邻居曾经赤脚,就被凯伦喝止,要求邻居穿上室内拖鞋后才踏进客厅。”昕宜说。
“凯伦平常会踢足球吧?而且通常担任前锋?”颜警长看着那双球鞋。
“是的。”昕宜说:“因为那双球鞋吗?”
“没错。这双球鞋是足球员穿的那种钉鞋,鞋子上有新的磨损,也有旧的磨损,证明他经常踢球。他的高度不适合当守门员和后卫,而且鞋子的前面已经有所磨损,可是鞋子的后面却看起来还新颖,证明他常射球,符合这点的就只有前锋了。”赋衡替颜警长回答道。
“这些日子真的有所进步了。”颜警长竖起大拇指,称赞赋衡的推理能力。
“而且他还是个洁癖、规规矩矩,但有点爱慕虚荣吧?”赋衡说。赋衡是怎么了?一直在炫耀着自己的推理能力,是不是想要证明给颜警长看,自己已经有所长进了?
赋衡的推断得到了肯定,我们还是要求他把推理方法告诉我们。赋衡望着颜警长,颜警长点点头,开始说话。
“第一,室内拖鞋、球鞋和玄关的干净,证明了他有洁癖;第二,硬是要求邻居穿上室内拖鞋,为的就是要对方严守自己的家规,所以赋衡才说他规规矩矩;第三,虽然球鞋是耐克,但却是个冒牌货,证明了自己的爱慕虚荣。”颜警长指着球鞋说:“任何一个行家一眼就能看出,这双耐克球鞋根本是个冒牌货。”
我们走到尸体发现的地方——死者的书房。死者的尸体在发现时是躺在书房中央,这时候取代尸体的已经是画上的印记了。书桌在书柜的前面,旁边有个音响,没有播放任何歌曲,不过电源没关上。地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了。大部分的血迹在尸体附近,一部分的血溅到尸体的双脚不远处,大概是别人在伤害他后,把他推到一旁去吧?不然血不可能会溅到那个地方的。而尸体附近还有一个日历,还真是奇怪,怎么会掉在那儿呢?无论它原本是放在书桌上还是书柜,可说是不可能会掉在那个地方的。
书桌上摆放着一个笔筒,装满了各种文具。一张相框,是他柔道比赛时拿到冠军的一幕。看来,这个死者虽然也只不过是164公分,却是柔道高手啊!我不禁暗叹,比他高出至少十公分的我,遇上他也只有挨打的份。书桌底下有一个垃圾桶,里面装了一半垃圾,全是纸张,应该是拿来充当环保箱。而且书桌旁也有一个垃圾桶,里面装的都是无法再循环的垃圾。不过,让我不了解的是这个垃圾桶竟然也有几张纸。
赋衡似乎也注意到了这点,向鉴定人员讨了几个用来装现场采集证物的塑料袋,小心翼翼地隔着一层手帕,把这些纸张放进塑料袋里。随后,他四处张望,突然问了一句:“凯伦不只是个柔道高手,也是拳击高手吧?”
“那又怎样?他还不是一样遇害了……”柳昕宜一想到这里,不禁掉泪。
“死者是怎么死的?”颜警长问道。
“被枪杀。腹部中弹,初步鉴定为失血过多而死亡,一切需等到法医的剖尸报告出炉。”鉴定人员回答道。
被枪杀?看来,他的拳击和柔道在冰冷冷的子弹面前,丝毫没有杀伤力,失去了对自己的保护。或许,枪支走私、枪械流入民间的案子必须好好审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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