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2月26日星期四

《高速公路跳车疑云》——第八章

  “我必须承认,这绝对是我的失误。”宇达很内疚地说。

  “不,你已经尽力了。”莉娜说着说着,豆大般的眼泪稀里哗啦地流下。

  浩翔被眼前的一切给吓坏了。一边是充满内疚感的亲生父亲,另一边是一直流着泪水的莉娜。他疑惑地搔搔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赶到她家的时候,Dark Sun的爪牙已经抵达了。而当时他们正威胁莉娜,要她说出你的下落。莉娜不肯说出来,她的母亲……”宇达说。

  “就被那群混蛋杀死!”莉娜哭着喊道,让浩翔的心纠结起来,要不是他,莉娜不就不会受到这种对待。

  “莉娜的父亲是个勇敢的男人。冲上去抓住那个枪手,直接给他了一记狠狠的右直拳。”宇达很沉重地说,从他的口气可以得知,他所说的勇敢,无非只是所谓的“有勇无谋”而已。

  “那又怎样?那又怎样?一颗子弹就得到解脱。留下了什么样的悲痛给我们!” 莉娜抽泣着,左手安在双眼,轻轻地搓弄,“我爸爸太自私了……太自私了……”

  莉娜还有一个弟弟,才刚上中学的弟弟。小六评估考试获得全A,参加许多比赛,更曾经是全国冠军。可是,他却没有和莉娜一起来到宇达的家,莫非他?

  “我蹑手蹑脚地走进她家,发现了那两个枪手,就只有两个而已。他们抓着一个小男孩,正强迫莉娜说出我们的下落。于是,我从我的腰间拿出两把手枪,.40 Dual Elites,意大利制造,9mm Parabellum,每把十五发子弹,碰碰两声就让那两个枪手升天去了。”宇达说着说着,拿出两把手枪,放在桌上。

  浩翔第一次看见真枪,对桌子上的那两把手枪很是好奇,不过因为正哭得稀里哗啦的莉娜在一旁,考虑到她的心情,不去碰手枪。他向宇达问道:“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事?”

  “本以为没事了,便带着莉娜和她的弟弟准备离开。帮他们收拾好行李后,带他们到车子旁。把行李箱放进去的时候,身后传来砰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转头一看,发现那个小男孩已经躺在地上了。原来他们不是两个人,而是三个人来到莉娜家。那个可恶的日本人正向着我们跑来,我硬是把吓得愣住的莉娜推进车里后,赶紧坐上驾驶座,逃回这里来了。”宇达很平静地述说似乎这是虚假的故事,就算是床边故事,小孩也不会认为这是真实故事。

  “那手臂上的伤口呢?”浩翔望着宇达包扎在手臂上的白布问道。

  “那个日本人只开了三枪。一枪打在倒后镜,一枪打在后灯,还有一枪就打在我的手臂上,只是擦过,不是打中。奇怪的是,他明明有很多机会开枪,可是他却只是缓缓地跑来,像是在公园慢跑似的。”宇达不解。

  宇达所说的日本人,十之八九就是那个叫做Takashi的男人。Takashi,真是令人捉摸不定。下午的时候,似乎打算放他走。从他的眼神得知,Takashi分明早就知道他躲在床底下了。而这回又刻意让宇达成功逃走,目的又是什么?得知宇达的真实身份吗?对了,宇达是谁?怎么会拥有那两把手枪?

  “你是谁?”浩翔突然问道,让宇达有点措手不及,没有预料到浩翔会如此问道。“你到底是谁,怎么会有手枪,又知道Dark Sun的?”浩翔见宇达不回答,心里不禁开始担心,眼前的这个健壮的中年男子,难道就是Dark Sun的一伙儿?

  “我是方宇达。手枪是大马政府允许的,枪械的来源是美国的中央情报局。我是个……不,我曾经是派去Dark Sun充当间谍的探员。”宇达望着浩翔那双质疑的眼睛,多加了两句:“怎么了?不相信我?”

  “那我妈妈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也是个间谍吗?”浩翔觉得妈妈越来越神秘,不禁对她的不了解感到恐慌。

  “不是。你妈妈不是间谍。她十七岁的时候就正式加入Dark Sun。她在化学界有着高超的天赋,被Dark Sun说服,成为Dark Sun的一员。”宇达说,根本没有去在意浩翔脸部表情的变化。

  当你知道自己的妈妈是个令人憎恶的坏家伙时,你会有怎样的反应呢?一瞬间,浩翔吓呆了。可是事实却摆在面前。年纪轻轻,却是极为有钱。突然找上门的黑暗组织,妈妈奇怪的反应。这一切的一切,可不就证明了自己的妈妈就是典型的金钱主义者——为了钱,能够做出任何事情,尽管丧尽天良。

  “我和你妈妈是从小学就认识的,但她小学毕业后就搬家了,根本没有办法联络得上。后来不知道她从哪儿得到我的电话号码,在我到学校去领取大马教育文凭的成绩时,突然说想要和我见面。到了一间咖啡馆,她就直接问我想不想当一个小婴儿的爸爸。当时我也才十八岁,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便责问她是不是干出了什么蠢事……”宇达突然停止说韵妮的事情了,“我好像说太多了,早餐都快凉了。”

  “你还没说完。”浩翔双手握拳,握得紧紧,指甲快割破自己的掌心了,“那个婴儿……是不是我?”

  “吃早餐。”宇达说。

  “告诉我。”

  “吃早餐。”宇达开始有点不耐烦了。

  “说。”

  “吃!”宇达生气地叫道。迟疑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对浩翔动气了,小声地说:“快吃。”

  浩翔快要哭了。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迟迟不肯滑下来,就像他自己一样固执、倔强。先是发现自己的妈妈是个黑暗组织的成员之一,然后又发现自己很有可能只是个孤儿,从头到尾一直都是孤儿。年仅十七岁的他,又要怎样接受这样的事实呢?

  于是,他站了起来,哭着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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