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8月23日星期一

《音符》——第三章

传说在每一所学校都有一个拥有超能力的物品,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人赶走,而且还能确保那些人不会马上回来,大多都会在隔天才有机会回来。

恬馨听见那超能力的物品已经开始在赶人了,但是“过于尽责”的华文老师不去理会那物品的呱哩呱叫,继续为他那群“可爱”的学生上上课。当然,这造成课堂上发生了一阵小喧闹。

“老师,你没有听见了吗?你已经下班咯!”凯强不满地喊道。

“对不起,凯强同学,像我这种尽责的老师是没有所谓的下班。”华文老师马上反驳他,还不忘炫耀自己一番。

“可是,学生也是一种职业。像我这种正常的学生下班时间就是放学钟声响起的时候。”凯强不愧是辩论高手,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反驳老师。恬馨佩服他的口才和勇气,希望老师知难而退。

“可是你们是高一生,高一,就是高别人一层,所以已经不是正常学生了。”华文老师是在说笑吗?高一就是这个意思吗?

“那么,我妈妈每天准时接我回家,也是一种工作,接我回家后,还得赶回公司去。你这样会耽误她的!”

凯强就是凯强,很快的,华文老师就招架不住了,只得放出杀手锏:“再吵小心你们的测验成绩!”高一文班瞬间沉静下来,只有粉笔那烦人的吱吱喳喳,偶尔传来几名学生的抱怨声。年轻的华文老师沾沾自喜,杀手锏用的正是时机。

“这是当时刘备遇上诸葛孔明的地点。你们记得回去读《三国演义》,这次的考试如果不及格的话,别怪我不提醒了。”华文老师开始收拾桌上的教科书。班上马上引起一小部分学生的喧闹,这是很平常的事,才刚开学就要考试,有哪个学生会开心?

“老师,你可以延期吗?”凯强以那恶心的声音来撒娇,恬馨肯定凯强是失败的了。第一,凯强那种娘娘腔的撒娇声,谁听了都会皱眉头。第二,这华文老师是出了名的固执,凯强就算把体内的水分全都化为口水,还是没办法劝动他的。

“不行!”华文老师坚决地说,不被凯强给“感动”。

“可是老师,我们才刚开学,两个月的假期让我们变得懒散,需用时间重新冲刺,这样才会在考试上得到佳绩嘛!”凯强无论如何都不肯认输。

“对呀!你说得对。但是,你知道吗?如果才刚开学就考试的话,就能省去不必要的时间,直接让学生回到冲刺的阶段。”这次华文老师放聪明了,知道如何“解决”凯强的“死缠烂打”。

“班长。”华文老师叫了一声。

没有事情发生。

班长没有在移动,把自己的头紧贴在桌上,口中流出一种让人觉得恶心的液体,课本被当成是帽子,又或是鸵鸟的泥土,头就在里边。

“班长!”华文老师生气了,班长竟然在班上呼呼大睡。

班长听见后,马上站了起来,擦去嘴边的口水,在慌张的情况下吐出“谢谢老师”四个字。那些占七十巴仙以上“春眠不觉晓”的同学听见班长的声音后,也马上从睡梦中惊醒,跟着他一起说“谢谢老师”

华文老师看见这一幕,恨不得把这班的学生给撕了,然后再放个炸弹把教室炸为平地。就这样,他就气冲冲地离开教室了。

“恬馨,这老师一直浪费我们宝贵的时间,太过分了!”文宣以最快的速度,把桌上的文具、书本全都塞进书包里,然后用力地扣住,视乎那书包就是华文老师。

“习惯就好啦!只是我又得搭下一趟的巴士了。”恬馨苦笑着。恬馨只是担心,一向来不太有耐心的妹妹——韩寒站在巴士总站前,向东向西地四处望,寻找她的踪影。而且,韩寒有复仇心态,恬馨总是被她整得哭笑不得。就因为这样,恬馨也只能期盼韩寒“网开一面”,让她逃离“死劫”。

“恬馨,需不需要我送妳一程?”凯强毛遂自荐,决定当个尽责的护花使者,不过用词好像有点不当。

“送恬馨一程?你想谋杀她吗?”文宣小声地说,不过还是让敏感的凯强听见了,他马上变成包青天,凶狠狠地瞪着她。文宣被他的眼神给吓着了,大概是没想过凯强会这么生气吧?

如果一个人的目光可以杀死一个人,那么文宣早已连骨灰都不剩了。那种眼神让恬馨想起电影里的杀人狂魔,不禁倒吸一口气,怎么能让一个这样“可怕”的人接她回家呢?

“不了,拜拜!”恬馨知道,最好是拒绝他。她捉起书包,大步地逃离现场,留下在原地狂笑的文宣和失意的凯强。

恬馨背着沉重的书包跑下楼去,赶上了最后一辆正准备离开的校车。她把五十仙交给巴士老伯后,老伯说了句谢谢,但恬馨没有理会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座位坐下了。

“恬馨。”一道似曾相识的声音传来。恬馨转头望向右边,才发现自己身旁坐着一名男生,皮肤白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个高挺的鼻子紧紧贴在脸上,粉红的嘴唇,恬馨不花一秒的时间就认出了他。

“翊翔,是你啊?”恬馨感到讶异,“我还以为你是由父母接送的。怎么这么快就在巴士上了?”她还记得自己是如何跑下楼,气喘喘地赶上巴士。

“曾经是……他们都很忙,所以我必须学会搭巴士。刚才你们还在收拾时,我已经下楼了,”翊翔笑着说,“华文老师一直都是这样尽责吗?”

“是吧?我觉得很奇怪,宽柔不是在新山吗?”恬馨回想起今早翊翔随随便便做的个人介绍。

“对啊!我父母都住在新山,我自己一个人租房子住。”翊翔就是和其他同龄男生不同。恬馨心想。

“可是为什么你不继续留在宽柔呢?成绩不好吗?”宽柔是所名校,如果不是因为成绩不好,那么为什么翊翔要特地北上来到这里。

“就因为我的……”翊翔的声音僵住,不再说话了。

“对了,我们学校不是有学生宿舍吗?为什么你要特地租一间房子?”恬馨感到好奇,迫不及待想知道原因。

“我想一个人静静,不希望有其他人来干扰我。而且我这个人……很麻烦的。”他小声地回答。校车已经到了第一学院补习中心。

“唔,你住哪里?”恬馨问道。

“龙华山庄,妳呢?”翊翔似乎也想知道他眼前这位可爱的女生居住在什么样的地方,生活在怎么样的世界。

“不告诉你!很少人知道那个地方吧?拜拜!”校车到达了巴士总站,恬馨挥了挥手,便站了起来,从校车上下来,就看见韩寒站在不远处等着她。

“一辆巴士刚离开。”韩寒冷冷地说,似乎因为她的姐姐,让她没有办法在最快的时间内赶回家。

“对不起,我们上这辆吧!”恬馨诚恳地道了个歉,便和韩寒一同上了一辆巴士了。马来巴士司机右手拿着香烟,戴着墨镜,张开满是黄牙齿的嘴巴,问她们去哪儿。恬馨回答后。拿了巴士票,和韩寒一同找位子,准备坐下

“恬馨!”一道声音传来,恬馨转身一看,发现她的小学同学——熙之坐在里面。恬馨向熙之打了个招呼,熙之以笑容回应。恬馨和韩寒便坐在熙之旁。

“怎样?开学第一天有没有压力?”熙之左嘴角上扬,眼睛眯着。会笑的眼睛啊!恬馨心想。

“没有,只是听说很快就要考试了。”恬馨想起那华文老师暗示考题和《三国演义》有关。

“这么快?独立中学就是高水准。”熙之说。恬馨记得,当时小六时参加一个在独中的激励营。那时候,恬馨就被这里的一景一物深深吸引,就决定就读这所独中了。而熙之就因为学费关系,没有办法进入这所独中,所以他一直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

“哪有!你的也是一所特选学校啊!况且你在初中评估考试拿了八个甲等,我却只有可怜兮兮的两个。”恬馨笑着。从小学到中学,熙之一直都是顶尖的学生,每一次考试几乎没有让人失望过。

“那是因为课程问题啦!”熙之谦虚地说,无奈地笑着。

“不过就算一样,我也没有办法和你一样好。”恬馨右手托着下巴,对熙之这么说。她很肯定,眼前的这位男生比她聪明多了。

“胡说!小六评估考试妳不是拿了全甲等吗?”熙之笑了。当时熙之被认定拿全甲等是十拿九稳的事情,结果成绩一出炉,反而是那个看起来傻傻的恬馨以黑马的姿态胜出。

“哦,那是幸运而已啦!”这次轮到恬馨谦虚地笑着。

“那我也是幸运咯!”熙之高兴地说。恬馨心想,他之所以会开心是因为找到借口谦虚。

恬馨兴奋地说说关于自己在学校的事情,而熙之也“礼尚往来”,也提起自己在学校遇到的事情。

“对了,”熙之说道,“妳是不是考完试后就放假了?今年的农历新年在一月啊!”

经熙之这样的提醒,恬馨才发现今年的新年又得提心吊胆地过了。但是,熙之却安慰她,说一定会过关的。

“为什么?”恬馨不解。

“因为老师也才教一点点而已啊!应该不会太难,专读那些就可以了。”熙之说得头头是道,恬馨怪自己脑筋死,没有想到这一点。

很快的,四十五分钟过去了,巴士已经接近他们的家了。

“熙之,快去按铃,我好像不够高。”一百五十四公分的恬馨想起之前她的朋友因为不够高而用跳的方式去按铃,羞死人了。

“好吧!”熙之站了起来,轻而易举地就按下了铃,暗示巴士司机该停下巴士了。恬馨这才发现小学矮矮的熙之变得比她高得多了。

他们三个中学生下了巴士,越过马路,便向对方说再见,就回到各自的家了。

恬馨脱了白袜白鞋,步入客厅,看见韩玄懒散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恬馨!韩寒!快来吃饭,我想妳们也饿扁了吧?到了三点三才吃午餐,香港人都已经吃下午茶了。”恬馨听见妈妈的呼喊声,便到饭厅去享用午餐,满足一下那已经投诉很多次的肚子。

“妈!他们没有在吃下午茶!妳忘啦?有时差!”韩寒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快吃,吃完了就快去洗澡。”妈妈不忘吩咐她们俩。

“才不呢!我要休息一下。”恬馨和韩寒异口同声说,两个人对望了一会儿,扑哧地笑了出来。

“妳们怎么可以这样?算了,妳们已经长大了,应该学会自己想想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妈妈最后升起失败的白旗。

吃完后,韩寒坐在钢琴前,忘我地弹奏一曲。优美而带点凄凉的琴声响起,让多情的听者想大哭一场。

恬馨还是穿着校服,坐在沙发上休息,想起了翊翔坐在钢琴前的那种忧郁表情,就和自己的妹妹——韩寒弹奏的那曲子一模一样,似乎翊翔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事。恬馨决定找一天去问问翊翔转校的真正原因,他在巴士上的欲言又止让恬馨更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大姐,妳的老师有说几时考试吗?我的老师只是说这次的考试不容易,要我们好好准备。不然我们就得拿个梳子(E)帮父母梳梳头了。”韩寒拍拍恬馨的肩膀,让正在思考的恬馨吓了一跳。

“什么事?”恬馨有点不耐烦地问。

“大姐!妳刚才在发白日梦吗?想什么?听说有一个从宽柔转来的男生来到你的班,是不是在想他啊?”韩寒刻意大声地说。

“大姐,妳有对象啦?”顽皮的韩玄不再看电视了,他认为这比电视节目有趣多了。

“韩寒!”恬馨心知肚明,知道韩寒心里在想些什么。

“恬馨,过来一下。”厨房传来妈妈的呼唤声。

“大姐,我想妈妈一定要开始筹办妳的婚姻大事了。待会儿她会拿出家传之宝——青玉镯,然后语重心长地跟妳说这是婆婆的婆婆的婆婆的婆婆的婆婆的婆婆传下来的。”韩玄小声地对生气的恬馨说,让恬馨气得直跺脚。

“妈,什么事?”恬馨站在妈妈的身边,看着清水冲去碗上的肥皂水。

“对方是好人吗?”妈妈准是听见韩寒的话了,劈头就问恬馨最重要的问题。恬馨刻意装作一头雾水,不知道妈妈在说些什么。

“我是说妳喜欢的男生。”

“他呀,长得高大威猛,为人风趣,又疼我,也疼自己的妻子,是个顾家的人。”恬馨对妈妈挤了个幸福的微笑。

“妻子?”妈妈的脸上写满了疑问。

“对啊!那个人妈妈也认识,和我一样,都是姓谢的。”恬馨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妳啊!这么无聊!”妈妈装作生气,双手叉腰,右手按了一下恬馨的头,“和妳爸爸一样啊!有其父必有其女。”

韩寒的“阴谋”彻彻底底地失败,对自己的失败永远刻在心上,心里又开始准备下一次的玩笑了,可是谁知道呢?

恬馨躺在舒适的沙发上休息后,才想起华文老师说的考试贴士,便到她的房间去,寻找《三国演义》的踪影。

“这么长,好无聊哦!古人为什么搞一大堆事情来拖累晚辈?”恬馨走马看花地翻阅那本列为四大名著之一的《三国演义》,心里开始吐槽了。看到这么厚重的《三国演义》后,恬馨无力地躺在床上,闭上双眼,很快的就进入梦乡了。

不知过了多久,恬馨睁开双眼,发现汗流浃背,湿透了。站了起来,揉揉双眼,发现已经是七点四十八分了。她呆坐在餐桌前,像个傻瓜一样对着冷了的饭菜发呆。妈妈看见她那样子,便轻轻地推她,告诉她晚餐时间快过了,恬馨这才开始吃饭。

隔天一早,恬馨再次被妈妈责骂。她草草地绑了个马尾,吞下妈妈辛辛苦苦准备的早餐,便匆匆地上了校车。熙之友好地微笑点点头,恬馨则露出洁白的牙齿,笑了笑。

恬馨很快的就在校车上睡着了。醒来时,发现已经到了熙之的学校,而自己正躺在韩寒的肩上,韩寒躺在冰冷的窗口上。恬馨坐正后,校车怒吼了一声,继续迈向前方。到她的学校去了。

校车驶入她的学校停车场,让校车里的学生都能安全到校。过后,一团黑烟飘来,校车就消失在停车场了。

恬馨背着沉重的书包,向身旁的韩寒说再见后,一鼓作气地冲上三楼。气喘如牛的她回到靠窗的位子坐下,就听见翊翔说妳好。

“你好。”恬馨礼貌地回应,放下书包。当她再转向后头时,发现刚才向他打招呼的翊翔已经靠在椅背上坐着睡着了。

“他睡相多么沉稳,多么迷人啊!”文宣又开始犯她的老毛病了,真让恬馨受不了。恬馨故意问她什么是矜持。

“矜持?拜托,二十一世纪了,还装什么清高?妳妹妹都比妳开放得多了,说矜持只是古代男人为了控制女性而开的玩笑。妳可不可以现代化一点,还是你刚从古代回来?借我看你的鞋,看是不是三寸金莲。”文宣用另类眼神看着她,似乎恬馨时已经绝种的动物。

“妳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还没有绝种。”恬馨受不了文宣那种毒辣辣的眼神。

“跟妳闹着玩的啦!不要生气啦!”文宣说,“对了,妳开始读那本神经病的《三国演义》了吗?”

“看了啊!不过只限于封面。单单拿起来就没力咯,去看的话不是累死吗?这边打那边,那边打这边,很无聊。”恬馨搞不懂那些古代人的思想,只知道现代人的战争不是冷战,就是网络大战。整天双眼对着电脑,手指搭拉搭拉地在键盘上跳着踢踏舞。

“对呀,真搞不懂他们男人在想些什么,大家和和气气不是很好吗?”文宣开始吐槽了。

“对呀,他们那些人头脑塞了什么,会一直想战斗。”

“对呀……我们已经说了三个对呀……”文宣嘻嘻笑着,恬馨吐了一句“无聊”后,铃声就响起了。

翊翔睁开双眼,眼神呆滞,那双眼睛似乎隐藏了许多秘密。好几名女学生在他身边叽叽喳喳,搞得翊翔的同桌快疯了,直呼救命,那些女学生才肯回到自己的座位。

“起立,行礼,老师早安。”班长随随便便地敷衍老师,其他学生也是有气无力地行个礼,用气死好多老师的语气来说“老师早安”。

“啊?大家没吃早餐吗?不健康哦!”恬馨心想,这又是经典对白,一生中早已听惯了。

“对啊,不如老师请我们去Secret Recipe吃一顿吧!”一名长得好高的男生打着哈欠,用很认真的口气来说。

“好像还没开店啊……下次吧!”

“不用紧,老师,我们等他们开店,吃了过后,才上课吧!”那名男生不甘示弱。

“好啊!你们向校长提出你们的心声吧!我们需要学生们的意见。”老师直接把校长那名老人家搬上台,打败了整班的学生。现在,就连辩论比赛冠军凯强也哑口无言,更何况是其他学生呢?就这样,恬馨戴上看似呆呆的黑框眼镜,认真地上课了。

2 条评论:

  1. 不错不错,在故事最后出现的老师好像比较平易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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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不是每一个老师都是令人讨厌的嘛~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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